从潮起、高光、困顿，到重整再出发，斑马网络的经历几乎是中国智联网汽车近几年的发展缩影。
作为阿里巴巴和上汽集团的联姻产物，斑马网络借助两大巨头资源，在2017年快速崛起，成为中国智联网汽车行业标杆企业，但两股巨头力量的碰撞也让斑马在2018年之后进入低潮期，高管和员工大批离职、业务进展迟缓。这个背景下，阿里巴巴和上汽集团达成共识，重组斑马网络和AliOS。
2019年8月28日，阿里巴巴宣布，将AliOS操作系统整体知识产权及业务注入斑马，阿里巴巴由此成为斑马网络第一大股东，操盘斑马网络。据36氪了解，彼时AliOS全员有600余人，除少量市场人员转岗之外，大量核心技术人员需要从阿里加入初创公司斑马网络，这是一个艰巨任务。
AliOS老将张春晖是这场重组的推动者，在斑马网络与AliOS重组完成后，张春晖接受了36氪采访，其直言，“重组中最大的挑战就是人，我要做的就是重拾大家的信心。”2016年7月6日，搭载斑马网络车载方案的荣威RX5上市，成为爆款车型，此后2年多时间，斑马网络车载方案装机量迅速突破百万辆。张春辉说，这说明大家最初制定的方向是对的，他要做的就是告诉大家，坚持相信的东西。
加入阿里之前，张春晖曾任职微软亚洲研究院，领导和参与研发Mobile Surface、云计算交互引擎等产品。2010年张春晖加入阿里，成为AliOS创始元勋，曾组建超过800人的YunOS（AliOS前身）核心研发团队，涵盖核心系统、虚拟机、云服务、应用框架、自动化测试等，并于2016年主持发布基于AliOS开发的互联网汽车荣威RX5。
此后伴随AliOS组织架构调整，张春晖短暂离开。2017年初，AliOS事业群并入阿里云智能事业群，时任阿里云总裁的胡晓明接替张春晖兼任总经理。张春晖则转任菜鸟物流ET实验室主任，负责无人驾驶物流等前沿技术开发。
“以前是做车的上半身，后来车下半身也搞了搞，去做无人驾驶物流小车。”张春晖说，虽然职务有调整，但感觉并未离开车联网行业。
去年8月，阿里和上汽对斑马启动重组，人员融合成为大问题，阿里巴巴集团CEO张勇首先想到的带队人选就是AliOS十年老将张春晖。
“9月份，逍遥子（张勇花名）找我谈话，我能看到高层推动这次重组的决心，我们也有幸还有一个机会能再打一场操作系统之仗，所以决定回来。”张春晖说。此后不久，张春晖升任阿里巴巴CEO助理，推动双方团队融合。
今年5月11日，斑马网络宣布，2020年第一届董事会已在上海虹桥阿里中心召开，在斑马网络CEO郝飞之外，董事会正式任命张春晖为联席CEO，AliOS的完整技术体系和核心技术人才已全部注入斑马网络。这标志着斑马网络与AliOS的战略重组正式完成。
“以前是两个团队（AliOS和斑马）协同打仗，现在是一个团队，打仗效率会更高。”张春晖说，重组后的新斑马，已经集合了阿里云、高德地图、天猫精灵，以及达摩院的平头哥，视觉、语音等等技术资源，“这些都是会给斑马进行全力支持。”
新斑马虽然得到了阿里集团的资源加持，但行业竞争格局也更加复杂。斑马经历困顿、重组的一年多里，百度和腾讯已经推出各自的车联网方案，并大量签约车企，卡位市场。与此同时，华为也携ICT技术沉淀成立智能汽车BU，面向行业推行解决方案，甚至字节跳动、小米等也向车联网市场出牌。
重新执掌AliOS的张春晖身负不小压力。斑马团队成员告诉36氪，张春晖在任职斑马联席CEO不久，就购入一辆高配特斯拉Model X，希望观察智能汽车的演进方式。
在张春晖看来，2020年是智能汽车时代的开始，操作系统依然有巨大价值，“传感器越来越多，更多的芯片、更多的传感器需要用系统串联起来，车上也需要有更多的服务，这样的话，操作系统变成了一个必须的东西，不是强加的东西。” 斑马智行操作系统包括、智能芯片、汽车AI语音、AR导航等部分，使得消费者获得完美舒适的智能出行体验。
面对各家巨头相继布局车联网的市场格局，张春晖认为，车跟手机的生态特别不一样，车是一个服务生态，能够连接服务的操作系统才是真正车上的操作系统，同时操作系统还能够向下把更多的计算能力连接起来，“依托阿里巴巴，我们这方面没有什么担心。” 未来，智能出行、智慧出行、智联网汽车成为大家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
以下是36氪与张春晖对话实录，略经摘编：
谈重组
36氪：重回车联网，您有什么新的感受吗？
张春晖：感觉也没太离开，还是在做车的事，相当于中间去搞搞无人驾驶。以前是做车的上半身，后来车下半身也搞了搞，我们当时做菜鸟ET实验室，就想看看无人驾驶物流这个场景，也做了无人物流小车。
36氪：重组之后，您举得斑马有什么新的使命？
张春晖：我们说手机的移动性特别好，标准化之后带来整个十年移动互联网的蓬勃发展。汽车除了有移动性以外还有空间属性，汽车这个产业跟互联网产业一结合，它释放出来的东西一定会超过手机释放出来对产业的影响，包括对人生活的改变。
对于斑马来说，这次重组之后我们更加回归初心了，就开始回归到最开始做互联网汽车的初心：用AliOS给汽车赋予第二个发动机。今天把AliOS和斑马进行深度融合之后，我们有一个操作系统，这个操作系统对行业带来的价值会释放出来。
汽车产业发生了变化，你从哪入手，应该是从重新定义汽车开始。怎么重新定义汽车？就是软件定义汽车，而且更多的是数据定义汽车，首先要能够在线化，普通的汽车和智能汽车已经是不同的车了，传感器越来越多这个不用怀疑，更多的芯片更多的传感器也需要用系统串联起来。
大家也不是简单的开开车，需要车上有更多的服务，这样的话操作系统变成了一个必须的东西，不是强加的东西，操作系统的巨大价值是在的。
36氪：菜鸟和现在的斑马有点像，都是阿里控股的，有没有一些管理经验可以共享？
张春晖：我们今天叫组成了一个新斑马，不光可以把阿里系的资源、优势聚集回来，同时可以把上汽的优势带进来。当然归根结底，斑马既是阿里生态公司又是创业公司，所以把斑马定义成有活力的创新性的公司。
36氪：跟菜鸟一样，内部组织系统和流程还是阿里的？
张春晖：因为阿里在管理上有很多非常好的东西，同时我们也会参照汽车行业一些可取的地方，整合起来就是新斑马。
36氪：逍遥子是在什么样的时机下找你回来，哪句话打动了你？
张春晖：去年9月份，逍遥子找我谈话，我能看到高层推动重组的决心。后来11月份，逍遥子、行癫（阿里云智能事业群总裁张建锋，斑马网络董事长）几个老板给我们开了会，相当于集团来跟斑马会师，举行一个出征仪式。以前也是这么布局，但以前是两个BU或者两个团队协同打仗，肯定不如现在一个团队打仗更好。
其实没有说哪句话打动我，我们这群人还是蛮运气的，正好是操作系统做了十年，还有一个机会能够重新把这些兄弟聚在一起，打一场操作系统之仗，这个事情很打动我。
36氪：重组过程中最难的是什么？
张春晖：最难的还是人。这个事情的方向大家是认可的，只是后面走了一些弯路，节奏慢下来了。我主要就是做这件事情，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上，重拾大家的信心，我们要相信坚持的东西是对的。
36氪：这么多高级别人才，你怎么说服他们加入斑马？
张春晖：我没有说服他们，我只是说咱们再做OS吧，他们就说好。我们做OS做十年特别神圣，大家都知道OS这件事情特别难，刚开始各种质疑各种声音，但是大家一点一点磨过来了。
他们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，这是一种信任传递。可能这哥俩没一起工作，没有信任甚至有一些意见分歧，但是我跟这俩兄弟说，咱俩一起工作过你信任我吗，能不能一起工作？他们说能。这是有共同目标的信任。
36氪：您在OS投入了10年，这次是二次回归，会不会有一种不留退路的感觉，您怎么思考这次职业选择？
张春晖：无论是当初还是现在，我都没有考虑过职业规划。最初因为觉得有意义，就做了。越做越觉得巨大挑战，越难越想做。最后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，可以说是梦想，相信和坚持。十年磨一剑，我们这批人还是很幸运。
36氪：作为联席CEO，你和CEO郝飞会怎么分工？
张春晖：不需要什么分工，大家共同管理一家公司，遇到什么事情就是商量，我们相信人的智慧。
36氪：现在逍遥子在斑马投入的精力怎么样？
张春晖：他不需要管具体的业务，只要大方向或者重大的事情，我们找他就好了，支持很给力的。重大决策他会参与，我从助理的角度也会向他汇报。
36氪：重组后，斑马调动了哪些新的资源？
张春晖：像斑马董事长张建锋就是阿里云智能总裁，云板块这块资源肯定会支持我们，同时他也是阿里达摩院的院长，那边的技术也是完全可以与斑马协同。后面的力量是非常大的，包括平头哥，包括做视觉、语音等等这些方面，这些都是会给斑马进行全力支持，还有大家比较清楚的，做车联网核心之一的高德地图。
从整个生命周期，定义汽车，数字营销，车主用户运营，整个阿里的资源都会对斑马进行有机的赋能，所以现在叫Powered by模式，不光操作系统要支撑，也从生态上做Powered by模式。今天斑马不是要做以前的Tier1（一级供应商），我们是协同OEM厂商一起来数字化。
36氪：这些资源支持体现在了组织机制上吗？
张春晖：对，现在我们的整个机制是非常灵活创新的。除了一些整体的技术支持以外，还有一些专门的团队来支持我们。像达摩院有专门的团队来支持斑马，同时，阿里各个业务模块具体的负责人，大家相互之间都很熟悉，所以合作是很顺畅的。
36氪：您提到资源整合，像高德或者支付宝，甚至天猫精灵都单独向车企供应，这个关系怎么梳理？
张春晖：因为每一个都是很大的业务，车厂也有诉求，我也鼓励它们直接服务。
我手里的操作系统具备两个能力，一个上下打通的能力是很强的，芯片都可以。同时我们还有一个横向的能力，我跟它们产生化学反应，你单独就是一个领域或者一个服务，你是非常独立可以提供服务的，如果在我的系统上就是增强效应。这就是操作系统的魅力，它是一个大的基础底盘，可以纵向横向打通融合，操作系统最重要的就是框架化和系统化。
36氪：跟“平头哥”的合作已经开始了吗？
张春晖：已经开始了。平头哥是在做AI芯片NPU（嵌入式神经网络处理器），汽车产业对芯片需求，将来可能仅次于IOT。操作系统它不只是一个屏幕上的系统，它其实已经是一个分布式系统了，已经支持调度，包括AI算力等。我们称作“感知、连接、计算”，这个需要操作系统支持更多的AI芯片，才能更好地被应用起来。
36氪：现在打通阿里云的资源之后，跟他们是免费共享的合作吗？
张春晖：因为你是一家商业公司，消耗资源肯定是要市场化，但核心技术我们掌握。
谈发展
记者：软件定义洗车，这个理念有共识，现在斑马的产品似乎还局限在娱乐座舱这块，会往更深层次去拓展吗？
张春晖：汽车领域还在演进，同样AliOS其实也在演进。在某个时期的时候是一个互联网操作系统，针对不同屏，手机、TV、汽车，最先在车上看到的是中控屏，这个是服务的出口。慢慢我们已经在三步走，大家先看到的屏幕，然后扩展到驾乘舱，然后拓展到用户，最后是整车。
36氪：现在很多车企都是基于Android来做中控娱乐，你怎么看这个局面？
张春晖：我们目前看到的智能网联汽车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智能汽车。假定我们叫PC互联网，手机互联网，汽车互联网，现在跟我们真正的汽车互联网还差得很远。其次，今天车企所面临的问题中，芯片还没有被解决，面临整个转型的问题，智能化、数字化的问题还没有被解决。
Android更没有解决这些问题，它可能在这个屏幕里面解决一部分问题，但是背后的生态服务，这才是操作系统最关键的问题，而依托阿里巴巴，我们这方面没有什么担心。
36氪：斑马的2B方式会不会有一个典型的问题，随着项目增加，团队规模正相关的增长？
张春晖：这就是我们的Powered-By模式。今天我们要服务好OEM，不是依赖传统的端到端的交付模式，而是成为一个战略合作伙伴，提供一个平台、技术和能力，来帮助大家一起做事。
36氪：现在已经摆脱端到端的交付了吗，OEM需要有多大规模的软件团队？
张春晖：我们正在探讨，这是一个过程。但大方向一定是Powered by模式，我们做我们擅长的事情，把别人的能力帮他建立起来，这样生态才能繁荣，不是什么都自己干，否则这个产业链是不健康的。今天的OEM也都在想建立自己的软件团队，或者有非常好的软件合作伙伴，我们要做的就是顺水推舟。
36氪：最近小米投资了博泰，华为也在Hicar在力推，你怎么看这些手机投屏方案？
张春晖：这很正常，就是在一个产业初期大家都是在探索阶段，随着发展产业肯定会慢慢的成熟，会慢慢清楚。当年从feature phone （功能手机）到smart phone（智能手机），也是出现各种手机品牌。
36氪：所以您认为在这个关系里面，投屏方案更像feature phone？
张春晖：有投屏方案是因为车的系统还没做好，现在确实好多车烂导航，甚至可能不是自己的车。投屏方案可能有它的需求，但也一定是智能汽车还没做好。所以说你会发现有些车就是传统汽车，即使有装车机，以后的车就是智能汽车，只是大家还在探索定义什么叫智能汽车。
36氪：斑马还是把投屏的方案排除在外的？
张春晖：对，从操作系统的角度讲今天我没必要支持投屏，但是如果说有第三方基于我们操作系统开发一个东西，我也不管。你可以从一个IoT（物联网）视角来看这件事情，我不在这个空间里排斥智能设备，我是欢迎智能设备，我们还专门有IoT团队。智能设备之间是非常友好的连接，手机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智能设备，手机是跟人联系在一起，手机上车之后我可以更好的理解你，手机跟车机是可以形成连接的。
记者：斑马网络接下来的技术资源重点会放在哪一块？
张春晖：业界普遍认为的车联网几大核心重点，我们肯定都会投入。我们会跟阿里集团一起协同投入，包括语音、地图、感知这些领域，我们会把阿里达摩院的科学家们邀请过来一起做。斑马有更接近实际的使用场景。
36氪：华为也在做鸿蒙，以及整个智能座舱 ，你会把他们当做一个竞争对手吗？
张春晖：我们不是在用竞争的视角看这个问题。对我们来说，在操作系统领域，我们很少看到有竞争对手。但我们希望有更多人来做操作系统，大家都来把这个行业做起来。这个行业的重点肯定不是像阿里和华为公司之间的竞争，最关键的是能不能创造出有价值的东西。
36氪：明年或者两到三年内，您对斑马的走向预期是怎么样的？
张春晖：我们的要求是一定要领先。理念领先，产品领先，技术领先，这是接下来的三年目标。几年前，我们肯定是在这三个方面都是领先的。比如，语音成为主要的交互方式，语音的背后是智能、是服务等等。今天大家都在做这些，所以，我们也没有必要一直说，最后还是要看做出来的结果。我们要给客户创造的价值，是把整个链条打通了。我们要树立的是这样的行业标杆。
谈行业
36氪：您觉得车联网怎么赚钱？
张春晖：只要能创造用户价值，一定能赚钱。举个例子，对于OEM来讲，以前车卖出去就拉倒了，遇到什么问题就打个电话，效果怎么样也不知道，他可能都忘了该不该保养，或者只有收到保险员电话，才知道保险快到期了。
如果说我们帮着OEM把车主真正变成用户，他可以在线，你说有没有价值，这个价值是不是就能挣钱了。
36氪：独立搭建一个操作系统生态会遇到什么挑战吗，比如使用Android，可以把移动端的应用往车里平移，那针对AliOS是不是要有独立的开发和维护体系？
张春晖：做操作系统有几个挑战，一个是技术挑战，最大的技术挑战在2014年（YunOS从手机转向汽车针对性开发），其实已经突破了，相当于突破一种新的架构，在不同的端能运营起来。我们已经突破出来，并且在车厂用起来，那时奠定了操作系统的内核。
今天在车上要求分布、异构、实时，我们要侧重感知、连接、计算，但技术上的障碍不是最大的障碍，今天的人才积累也到了，这件事情我没什么太大的担心。
第二个，很多人认为车机都不需要做，你做个投屏就可以了，最开始我们说如果汽车做得好，手机是没用的。车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，除了有移动属性还有空间属性，未来可能只是从一个门到另一个门的感觉，进到一个场景里去，不只是局限在一个小屏幕。你会发现车将来的生态，跟手机生态不是一个生态，完全不是一个东西。
手机有APP生态，因为几乎一直跟人在一起，但人在车上的时间相对来说是短的，你需要是更加懂你的、优质服务给你。它需要的交互方式也是更加自然甚至更加主动，这也是为什么车上有流行的语音式交互。
所以车跟手机的生态不一样，车实际上是一个服务生态，我们觉得能够连接服务的操作系统才是真正车上的操作系统，同时能够向下把更多的计算能力连接起来，这才是将来在汽车互联网上需要体现的。
36氪：说到生态，现在BAT，包括字节跳动也要做互联网，大家都想上车，各家都想推自己的全家桶，您怎么看这事？
张春晖：我觉得到最后这个产品的设计，还是以用户为核心导向，而且车是如此重要的角色，OEM的选择而也很重要。互联网公司的选择是一方面，更重要的还要看给用户带来哪些体验，给OEM带来价值。所以我觉得是开放。
36氪：现在车好像没有手机那样的融合状况，一个手机可以集合各家优势的资源？
张春晖：那是不存在的。所以说要以一种开放的心态，帮助OEM打造一个产品。
斑马网络CMO成力：车上都会变成生态跟生态之间的竞争。
36氪：在手机上我们能做融合，为什么在车上是生态跟生态的对垒？
张春晖：因为这两个产品不一样，产业属性也不一样，产业所经历阶段也不一样，所以不是一件事情。这俩不是一件事情其实特别正常。
智能汽车这个时代才刚开始，智能时代至少十年、二十年，你回头看2020年非常关键的一年，智能汽车时代刚刚开始，我们要定位成这个产业的基础设施，基础设施能力提供出来才是完全不一样的，这你可以认为是生态层面的势能。
36氪：我以用户的立场来看，我很想要在车上有一个微信，也想要斑马这套服务，但大家都是拿生态在对垒，这个目标就很难实现？
张春晖：不一定。很多OEM也来找我探讨，他们担心最后会不会是几个公司独家搞了。我说车跟其他产业不一样，至少产业初期肯定不是这样，现在都是广阔的机会，谁都没有把问题解决好，只是今天有人跑的多一些，有人刚起步，或者有人还在想法中，大家面临的空间都巨大，还远远没有到最后只有一块地的时候。这个事情，再过两三年回头来看就很有意思。
36氪：为什么你说2020年是智能汽车的开始，基于哪些信号来判断？
张春晖：十年之后、二十年之后来看当下是非常关键的，之前大家在做各种各样探索和尝试，从智能网联的角度，从无人驾驶的角度，那个时候车厂想下决心做大变化，还没有那么痛苦。
但是2020年，一个从产业角度，另外从疫情的角度，也让大家来思考这个事情，我们非常深刻的感觉到OEM这个内因发生变化了，包括你跟他们聊，他们都在焦虑，非常焦虑。焦虑的人都是有识之士，就是在思考企业正在发展。
2020年整个汽车行业会有这么一个机会，产业每十年会发生一个变化，特别是像十年前的手机行业，当然汽车产业的变化更大更深刻，变化的时间更长一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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